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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游最势利的神仙镇元大仙趋炎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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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者常言,无人生阅历者,读西游一书,如水中捞月耳。

《西游记》看似写神魔一类,实则映射人类社会,小到人情世故,大到*治立场,皆能从西游中一窥究竟。而笔者今日想从众多读者耳熟能详的“大闹五庄观”之故事,来解读西游中的人情事故。

五庄观之难,自第24回起,第26回终。故事很简单:唐僧师徒四众来到万寿山五庄观,因人参果一事,跟观中清风、明月两位道士发生冲突,孙悟空性烈如碳,怒从心起,竟将人参果树连根拔起,最终请来观音菩萨,医活人参果树,镇元大仙与孙悟空结拜为兄弟,故事圆满结束。

这个故事看似简单,其实隐藏着很多“心机”,比如很多读者都想不通的一个问题:镇元大仙为何要送唐僧两枚人参果?

镇元大仙吩咐二童道:“不可违了大天尊的简帖,要往弥罗宫听讲,你两个在家仔细。不日有一个故人从此经过,却莫怠慢了他。可将我人参果打两个与他吃,权表旧日之情。”——第24回

取经团队中,镇元大仙只重视唐僧一人,包括其后,他专门叮嘱清风、明月:我那果子有数,只许与他两个,不得多费。唐三藏虽是故人,须要防备他手下人罗唣,不可惊动他知。

从“罗唣”二字亦能看出,镇元大仙根本不把唐僧的徒弟们放在眼里,他觉得这几个徒弟均是乌合之众,跟自己地仙之祖的身份完全不匹配,更不愿意行待客之礼,给这几位徒弟一枚人参果尝尝。

只有唐僧,他是西方圣老如来佛的第二个徒弟,体内流着红色革命基因,一朝取得真经,修成正果,必然身居高位,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:唐僧被敕封为旃檀功德佛,排位亦在观音之上。

目前西游解读中阴谋论甚多,有很多论者认为五庄观之行,通盘都是镇元大仙设的一个局,两枚人参果,恰是为了引起唐僧取经团队的矛盾,甚至将其引申到佛、道两家的*治对抗上,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。

笔者认为,若要分析,便抛开主观臆想,不妨以《西游记》文本为立足点,站在客观理性的角度进行揣测。镇元大仙为何要给唐僧两枚人参果,有一个最简单的原因——为了表示对唐僧的重视。

唐僧此来五庄观,有两层身份:第一层,佛家客人,未来的旃檀功德佛,出于待客之礼,亦应该赠人参果一枚;第二层,镇元大仙的故人,五百年前的“兰盆会”上,金蝉子曾亲手传茶给他,故称故友。

有此两层关系,相赠两枚人参果,并非不可解释。至于唐三藏拿到人参果后,一个人吃不完两枚,如何如何,皆是后话。

但实际情况应该比这个要复杂,因为人参果不是普通的果子,这主要在于它的外形:形似三朝未满的婴儿。而唐僧又是肉眼凡胎的和尚,他如何敢吃这样的“果子”?

诸君千万不要觉得唐僧是个“脓包”,送到嘴边的“草还丹”不吃,要知道闻一下,就能活三百六十岁,吃一个就能活四万七千年,这是我们读者站在上帝视角作出的主观判断,试想一下,现在你眼前放一个果子,就像怀孕妇女肚子里的胎儿刚刚长成,被人剜出来的模样,你敢吃吗?只要是个正常人,都不会吃,这才是正常表现。

镇元大仙不可能不考虑到这种情况,所以笔者认为,他之所以送唐三藏两枚人参果,一方面是为了表示对这位佛子的重视,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简化人参果的后续处置问题,因为这两枚人参果送出去,无非有两种情况:

第一种,唐僧欣然领受,相信这只是果子,当场吃下。如果两个都吃了自然好,如果只吃一个,那剩下的一个,他想留着,或者给自己徒弟们分,那就是他们取经团队内部的事了;

第二种,唐僧看见人参果,害怕不敢吃。这个情况很有意思,因为一旦唐僧不敢吃,那么这两枚人参果,一定会被清风、明月两人吃了。

亦有读者会提出异议:还有第三种情况,如果唐僧不吃,清风、明月两个道童也可以把这两个果子分给孙悟空、猪八戒、沙和尚三个徒弟吃啊。

很抱歉,这种可能不会存在,为何?

因为在镇元大仙、清风、明月这些五庄观中人眼里,虽然取经团队是四人,但他们只看得起唐僧,这个人参果只能给这位未来的旃檀功德佛,其余的几位,是没有资格吃的,这就是五庄观人骨子里的傲娇!

所以,在唐僧拒绝了两枚人参果后,清风、明月两位仙童完全没有考虑过孙、猪、沙三人,直接两个人自己吃了。

什么?你说镇元大仙会怪罪清风、明月?完全不会,且看后文镇元大仙回到五庄观后,这两位仙童异常坦然地说了自己的“犯罪事实”:

清风道:“师父啊,当日别后不久。果有个东土唐僧,一行有四个和尚,连马五口。弟子不敢违了师命,问及来因。将人参果取了两个奉上。那长老俗眼愚心,不识我们仙家的宝贝,他说是三朝未满的孩童,再三不吃,是弟子各吃了一个。”——第25回

清风、明月非常诚实地说了事情经过,包括自己两人擅自吃了人参果,镇元大仙何曾怪罪过他们?甚至笔者怀疑,镇元大仙早有安排:如果唐僧不吃,你俩就吃了吧,人参果放得时间长了就僵了,别浪费。

所以,镇元大仙看似留下清风、明月看家,实则是给了他俩一个美差!

但镇元大仙没有料到的是,唐僧的徒弟中居然有孙悟空。细心的读者会发现,前文中镇元大仙离开五庄观时,提到唐僧的徒弟时,只称“唐僧他手下人”,因此大概率先前镇元大仙并不知道孙悟空在取经团队中。

而后文镇元大仙回来后,从清风、明月口中得知唐僧手下有个孙悟空推翻了人参果树后,他的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——主动提出,要跟孙悟空八拜为交,结为兄弟!

大仙道:“你若有此神通,医得树活,我与你八拜为交,结为兄弟。”行者道:“不打紧,放了他们,老孙管教还你活树。”——第26回

这个情节可谓是《西游记》中最现实的一幕,前文中,清风、明月两位仙童甚至不愿意将唐僧不吃的人参果送给三个徒弟,因为觉得这三个徒弟身份地位不配吃;镇元大仙一朝知道孙悟空是唐僧的大徒弟后,立刻提出“结拜”的要求。

诸君可知为何?因为镇元大仙很清楚地知道,孙悟空的潜力不亚于唐三藏,他也是修成正果的内定人选,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:孙悟空被封斗战胜佛,位列旃檀功德佛之后,南无观世音菩萨之前!

有些读者可能不知道这个册封意味着什么。之前孙悟空在取经团队中,是唐僧的徒弟加下属,可他最后被封斗战胜佛,是跟唐三藏平级的,换言之,猴子产房传喜讯——人家升了!

镇元大仙为何态度发生了这般转变,还需要过多解释吗?如果镇元大仙一向如此,最多称得上是个见风使舵的俗人,可先前那般狂傲到只供奉天地的镇元大仙,也是这般,真真势利至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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